命若琴弦閱讀理解答案(命若琴弦講述了一個怎樣的故事)
1980年秋天,史鐵生病得很嚴重,他問大夫:“敝人刑期尚余幾何?”
他的意思是,自己還能活多久?
在他眼里,活著就是受刑,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他雙腿癱瘓,兩個腎還不爭氣,整天都受疾病的折磨,每天都是受罪。
醫生為了安慰他,也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閣下爭取再活十年?!?/span>
事實上,按照那時候醫生的判斷,他很難活過10年。
可是史鐵生的命比真的跟他的名字一樣“鐵生”,硬生生再活了幾個10年,而且活得那么積極,那么燦爛,在他的作品里,他思考生命,思考命運,思考殘疾和愛情,他在《命若琴弦》里說:
“人的生命就如琴弦,只有拉緊了才能彈好,彈好了就夠了?!?/p>
史鐵生這一生,可以說是用一把破琴,彈出了世間最動人的聲音,他用苦難歌唱,唱出來的都是積極和樂觀。
他坦然地接受世界給他的東西,然后用積極和超越的思考去回應世界。
從前往后看,人生也許沒意義,但從前往后看,人生的意義,就是那琴弦上奏出的樂音。
史鐵生年輕的時候,熱愛運動,尤其是田徑,想成為一個運動員。
可是上帝覺得他能成為一個作家,就收回了他的雙腿,他干過一些工作,后來發現,自己也可以寫作,就開始寫。
這一寫,就成了作家。
他最廣為人知的作品,應該是被選入課本的《我與地壇》,1990年12月,史鐵生寫完了《我與地壇》這篇散文,就給雜志編輯姚育明寫了一封信,連同作品一起寄過去。
姚育明讀了,大為贊賞,激動得直接把作品拿給副主編:
史鐵生來稿了!寫得實在太好了!
副主編一看,也大為欣賞,直接敲定:
發!馬上發!明年第一期。
為了排上《我與地壇》,還打掉了原來的某篇稿子。
文章發表后,廣大讀者一讀,對這篇文章熱愛得不行,收到很多讀者來信,說文章深深打動了自己的靈魂,而一些被疾病折磨的人,也從文章中得到慰藉,看見了活著的意義。
有人甚至說:
1991年整個中國文壇沒有文章,只有《我與地壇》立著。
著名作家韓少功讀了,也說:我以為1991年的小說即使只有他一篇《我與地壇》,也完全可以說是豐年。
史鐵生的文章充滿哲理,哲學思考之深,讓哲學家周國平都贊嘆,說史鐵生是當代中國最具有哲學氣質的小說家。
可是史鐵生運氣不太好,《務虛筆記》發表之后,史鐵生的病又嚴重了,不得不靠透析活著,每三天一次,連周國平都擔心,史鐵生是不是再也不能寫作了。
然后,史鐵生用實際行動回答了周國平的擔心,因為《病隙碎筆》出版了,沒看之前,周國平以為里面會有抱怨,可是一讀,才發現里面沒有一句抱怨,有的只是平靜的思考。
他對信仰的思考,對命運的思考,連周國平這位哲學家都贊嘆不已,他說:
史鐵生從來沒有屈服于命運,他把上帝作為對手,一直在猜測上帝的意圖,那意圖已經超越了史鐵生在《我與地壇》里面說的: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情,是一個必然會降臨的節日。
到此之時,他對生命的理解,已經達到了一個新的層次,超越了諸多世俗的生命。
在史鐵生的一生中,他一直在思考,人為什么要活著,思考有限的生命和無限的行魂之間的關系。
人活在這個世界,和無止盡的行魂相比,生命太短暫了。
上帝一高興,人就來了,為什么來就變得不再有意義,因為已經來了,等到時間夠了,就該走了。
思考為什么會來沒有意義,但如何過好這一生,卻很有必要去思考。
史鐵生在《命若琴弦》中告訴我們,生命這根弦,非得繃緊了才能彈得出來聲音,一旦松了,就彈不出來了。
所以,人在這個世界上活著,還真得有一個目標,哪怕這個目標是虛構的,有了目標,你才能有方向,才能知道向前走。
那目標就是拉緊生命琴弦的東西,生命的琴弦拉緊了,人生的樂章就能彈出來,彈好了也就夠了。
莽莽群山之間,一個老瞎子和一個小瞎子,在山間行走,老的七十,小的十七,老人從20歲開始彈琴說書,已經說了五十年了,少年14歲開始學,也已經學了三年了。
他們生在這天地之間,卻無所謂從哪里來,也無所謂到哪里去,就這樣走到哪兒算哪兒。
這兩人說書為生,拉三弦琴為自己配樂,老人一手三弦琴,拉得出神入化,走路的時候,就靠手上一根木棍摸索著前進,老人在前,年輕人跟著。
因為沒見過這個世界,他們對這世界充滿好奇,對顏色充滿好奇,他們想睜開眼睛,好好看看這個世界,哪怕是臨死之前能看一眼,也能沒有遺憾。
老人問:干咱們這行,一輩子都在路上走,累不。
年輕人悶著頭不說話,累肯定累,但他知道師父最討厭他說累。
見年輕人沒聲音,老人接著說,我師父才冤呢,彈了一輩子,還沒彈夠一千根琴弦。他把一千根記成八百根。
老人的師傅告訴他,認認真真彈斷一千根琴弦,就能拿到藥方,治好自己的眼睛,能睜眼看看這個世界。
老人一直相信,師父說的是真的,所以他一直在努力,想看看這個世界,一直彈到70歲,才快彈滿一千根,
眼見一輩子的心愿即將達成,老人心里很激動,他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這個世界,這個曾經只能在想象中看到的世界,他彈了五十年,彈了一千根琴弦,翻了上千座大山,走了大半輩子的路。
為了這個目標,他受夠了苦,受夠了累,但他心里是充滿希望的,他活得很充實,因為他一直相信,治好了眼睛就能好好看看這個世界了。
尼采說:“人只要知道自己要什么,就能忍受一切生活?!?/p> 知道自己要什么,就是有一個目標,有了這個目標,生命就能繼續向前,就像史鐵生說的:人啊,你的名字叫做欲望。 人之所以能忍受諸多苦難,堅強地活在這個世上,就是因為他有欲望,當欲望之火熄滅的時候,人的生命也就沒法繼續。 直到此時,老人終于彈夠了一千根琴弦,這一千根琴弦就是他五十年的生命結果,他拿著這斷弦去抓藥。 那藥方就是他全部的希望,就是他生活的動力,可是找了很多人,都說根本沒有藥方,他拼命守著的,就是一張白紙。 他不信,找了很多誠實正直的人幫他看,卻都說是白紙一張,上面什么字也沒有。 老人這才明白,這世界上根本沒有這樣的藥,師父是騙自己的。 他崩潰了,緊繃著的生命琴弦一下子就散了,他坐在酒館門口,一坐就是許久,頭發變得花白,他在快速衰老,快速朝死亡靠近。 人家說他瘋了,可他已經七十歲了,他覺得再瘋又有什么意思呢,他曾經過得那么充實,那么快樂,就是因為那時候的他,有目標,可如今,目標一下子沒了,他對一切都沒興趣了。 他一天天躺在床上,不彈也不唱,直到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錢。 他決定去死,直到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徒弟,那個跟他一樣,從來沒有見過這世界的弟子,他才十七歲啊,這對他太殘忍了。 他撐著一口氣,回去找弟子,可是到了之后,才得知小瞎子已經離開了,因為他喜歡的姑娘遠嫁他方了。 老人便一路向前,尋找那年輕人,他回首往事,才知道以往那些興致勃勃地翻山、奔奔忙忙地趕路的日子,竟是那么幸福。 因為那時候有個東西將心弦拉緊,雖然那東西是假的。 老人想起師父告訴他的話,他知道該如何對那年輕人說了,他找到小瞎子,告訴他,好好彈,認認真真地彈,彈夠了一千二百根,就可以拿到藥方了。 他告訴年輕人,他記錯了,記成一千根。 他想,這孩子隨便怎么彈,也彈不斷一千二百根。只要目標還在,他就能拉緊琴弦,一直彈,彈出歡暢的音樂,而不必去看那張白紙,失去了全部希望。 人就是一團欲望,這欲望失去之時,就是生命終結之時。 這欲望是生之欲望,是愛之欲望,是夢想之所在,是目標之所在,也是意義之所在。 在得知那藥方原是一張白紙,根本就沒有治好眼睛的藥,老人就絕望了。 他已經無法繼續拉緊琴弦,去彈一首生命之歌了,可是在找到弟子之后,他仍舊把這個不存在的目標給了小瞎子,因為他明白,人活著,需要希望。 那希望是人生的意義所在。 意義療法的創始人弗蘭克爾曾被抓緊集中營,受盡苦難和折磨,但他發現,在最殘酷的迫害之中,在無邊無際的恐懼之中,能夠活下來的,不是身體最健康的那些人,而是心中最有希望和目標的人。 所以他覺得,人只要找到意義,找到希望之所在,就能忍受一切生活的苦難。 《肖申克的救贖》里說:希望是個好東西,而且可能是最好的東西。 史鐵生在《命若琴弦》里也說了,人的很多目標,也許最終都會被證明是虛幻的、不存在的,但在那之前,這些目標和意義,就是人活下去的信念。 總之,既然我們還活著,就一定存在某種讓我們沒有去死的東西,既然我們渴望更好的生活,追求更好的生活,那么這些東西就一直在牽引和指導著我們的生活。 就像那彈了五十年三弦琴的老人,有目標的時候,他彈琴也滿足,說書也快樂,因為他知道,每多彈一次,就離夢想更近一步。 恰如有些人,在無窮的苦難之中拼命努力,就是因為知道,每多努力一下,離目標就更近一點。 最后,老人得知目標之虛設,得知一輩子的努力原來毫無意義,但他還是將這些東西留給自己的弟子,因為他明白,人活著,不能沒有意義,不能失去目標,只要小瞎子還有目標,還相信某種東西,他就能一直走,一直彈,甚至到死,心里也不會絕望。 回頭看,人生是沒有意義的,這是老瞎子盯著結果看的時候,所能看到的東西,可是當他看著過程的時候,他立即就發現,彈好琴就是意義。 史鐵生說: 目標即便是虛設的,也要有。 這話說得確實沒有毛病,人生絕大多數的目標,都是虛設的,但我們在為這些目標努力的時候,生命至少是充實的。 這也是說,希望能否成為現實,其實并沒有那么重要,最重要的就是,人活著,一定要有希望,哪怕這希望最終被證明,只是騙局。 人生在世,希望之所以是希望,就是因為還沒到達,也是因為希望不可到達,因為一旦到達,就是一種現實,而非一種希望。 在這世間,人所追求的東西,到終極處,都是虛幻,都是無意義的。 但不能因此就說,人生沒有意義,某種結果的意義,或許不在結果本身,而在于一種引導,在于他為我們的生活指明一種方向。 很多人追求金錢和名利,到死之后,一切歸于空無,有多少錢也帶不走,有多少名氣也免不了一死,最多只是留給世間一些回憶罷了。 人一死,人生的價值和意義,和你也是一點關系都沒有,但你對人生價值和意義的探索和追求,會影響他人,只不過于你這個個體而言,一切都結束了。 但這并不是說,人應該去死,死只是一個結果,重要的在于過程,史鐵生說:“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個必然會降臨的節日。” 既然必然會降臨,那么就不必著急,只需慢慢等待。 在等待的過程中,拉緊生命的弦,去彈一些樂曲,至于樂曲彈得怎么樣,就是個人天賦,恰如人一生最終能走到什么程度,其實因人而異,但重要的就是每個人都要去走,必須去走。 那個牽引著我們一直向前的東西,就是目標,就是希望。 目標的意義又是什么呢?希望的意義又是什么?答曰,目標的意義就在目標本身,在于人奔向目標的行途,希望的意義就是希望,在于無盡的奔赴。 只有這樣的奔赴,才能讓我們拉緊生命的弦,彈出生命的樂章。 命若琴弦,弦拉緊了,才能彈,這一輩子,彈好了就行了。 當我們為某個目標努力的時候,我們的生命之弦就是拉緊的,無論最終目標如何,有沒有意義,那個實現目標的過程,我們的生命都是充實的。 當我們思考的時候,我們的思緒就是那繃緊的弦,彈出的樂音,就是你思考的問題的答案。 當我們在工作的時候,工作就是那繃緊的弦,彈出的樂音,就是養家糊口,就是家人臉上的笑容。 這一生并沒有什么意義,意義本身也沒啥作用,如果要有意義,我們活著,本身也是一種意義,如果要找找活著之外的意義,不妨去思考一下我們拿到的劇本,后面會寫著什么內容,內容背后,有什么更深的含義。 文|不有趣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