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爾道嘎森林小火車有意思嗎,莫爾道嘎國家森林
圖里河歸牙克石管,在內蒙北部,如果沒有什么概念,就是大興安嶺地區,中國地圖雞冠子那里,莫爾道嘎更遠(與圖里河一樣都屬于呼倫貝爾,只是不同的市),接近俄中邊境,是個林區,或者說是大型林場,那個時候,林業局之于莫爾道嘎,就象石油公司之于玉門。
那時和2個大人去莫爾道嘎,他們是去搞木材,帶著我,火車沒有直達莫爾道嘎的,必須先到圖里河停一下,然后再坐圖里河到莫爾道嘎的火車,當時也只有一趟火車,從圖里河火車站是晚上11點鐘發車,凌晨1、2點到莫爾道嗄,到了莫爾道嘎就到頭了。
往牙克石的路,那邊都是雪
圖里河是蒙語,意思是水很清的河流,我們火車到站時是下午了,車站人員穿著藍色的厚棉襖,只有一兩個人,出了站就是漫天大雪,站前一條路,這便是圖里河的主路,車站右邊有一家車站旅館,也沒幾個人,居然有三層,從三層窗戶望出去,圖里河只有車站前這條路比較寬,正對面是山,大路分出去的幾條直直的小路,路邊是二、三層的房子,由于雪大,已經下了幾天了,整個圖里河覆蓋在白雪之下,大雪把圖里河黑白分明地勾勒出個輪廓,顯得那樣的分明和干凈。往莫爾道嘎的火車是晚上才開,2位大人便下象棋,雪不知何時停了,屋里讓外面的雪映得特別的白,大人便商量去吃飯,旅館的人指了指對面的山坡上,說那里有一家。
圖里河小站
內蒙牙林線
踩著雪喀吱吱得很好聽,穿過火車站前面那條大路,對面就是上山的小路,雖然都是雪,仍能看出痕跡來,路邊有塊牌子,指示著山上的飯店,走了些路,快到山坡了,卻并沒有發現,大人在嘀咕,而我在玩著一路的雪,山上的雪已經不止一日了,走到中途,忽聽得幾聲鐘聲叮叮叮地敲了幾下,便是以前沒有下課鈴時操場上敲的那種鐘,汽車輪胎里面的鋼圈吊著樹上用榔頭敲,鐘聲傳得很遠,過了一會兒便聽得孩子們的歡笑聲傳來,卻沒見到人,不多時,從那邊山包后面跑出10來個學生,背著書包,花花綠綠地在雪上歡呼著奔下山來,山角處來了一輛小火車靠站了,緩緩停下,車門都是開著的,也不是客車,就象是拉木頭的車,孩子們紛紛跳上,男生便把兩腿搭在車廂外面,那小火車又咣當咣當地開走了,這個印象給我很深,我看了很久,那跳上火車,把兩腿搭在外面晃晃著的姿勢特別灑脫自然,特別的少年,多年來,我只在接家長摩托車后面的一邊往后靠著一邊吃棒棒糖的孩子們身上感受到那種快樂。內蒙那邊林區太大,學校分散,這小火車其實應該算是校車,接上學生,沿途再把他們放下。
林場小火車
我們終于找到了飯店,學生坐上小火車不遠,小路再往上走幾分鐘,便看到坡上的路邊挑出兩個紅色的幌子來,天寒地凍,幌子上也是雪,也沒風,一動不動,過了挑著幌子木桿,兩截火車皮搭成了T字型,就是那種綠皮車廂,橫著一塊空地上,在雪地里很像是失聯的雪國列車,這里是作為旅館使用的,有單間,四人間,中間突出向路的豎著的那一截火車皮,是飯店,里面生著大火爐子,熱氣逼人。
店主是位老大爺,有個老伴和他在一起,還有兩個年輕女子,是他們的兒媳婦,一起開了這么個店,兒子們都在林場或火車上,不知多久回來一次。
那天正好有鑿冰河釣上來的魚,按內蒙作法紅燒了燉了一大盤子,好大一盤,又加了個尖椒干豆腐,此時正是5點來鐘,火車是晚上11點左右,大人們便喝酒,然后請老大爺一起坐,聊天喝酒,我吃米飯和魚,那魚燒得極好吃,車廂里的火爐燒得極旺,坐在飯桌旁都感覺到那熱度,綠色的厚棉布簾子此時拉開鉤在一旁,燈光射出去,映著外面有一米多遠,外面的大雪不知何時又呼呼地落下。
綠皮火車
類似這樣的火車皮飯店,綠色的,要舊得多,天也黑得多
我覺得大人們喝多了,高高興興地敞著懷下了山,到旅館拿了包,下來坐火車,車站里零星幾個人,晚上11點從圖里河火車站出發,我們是硬座,一車廂就我們3個人,我到處竄,隨便可以到處躺,火車要穿過原始森林才能到達林區莫爾道嘎,外面是直直的高高的樹,像夜晚的林海雪原,一個孩子倚著窗戶望著外面黑黑的林子和白白的雪,想象著那里面有熊,有獵人,有仙女,有楊子榮,有座山雕,有會跑的人參。
凌晨一點,莫爾道嘎到了,火車站就像個林間的棚子,只有幾桿大燈,接站的人晃著手電筒,像是和我們這深夜從林子里穿出來的車在打著暗號。
莫爾道嗄林場
莫爾道嗄伐木工人
莫爾道嘎人家
后來,我又去過莫爾道嘎,住在林場招待所里,也是冬天,冷得廁所都結了冰,屋里燒得極熱,白天出門時,穿一件軍大衣,里面就是T恤,走30分鐘不冷,街上的雪很厚,路邊的人家都是平房(也有幾棟樓房),圍墻都是伐木的木頭絆子搭的,又厚雙結實像堡壘,那個時候還有上山打獵的獵人,去一次好多天,打了獵物在山上分解,然后背下山,我還見過狍子和狼。
毀我塑我 原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