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質;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質要運用什么來解釋

—— 列寧提出“灌輸論”的邏輯主線

【提 要】思想政治教育所要解決的主要矛盾表明這一實踐活動是具有鮮明階級性的實踐活動。探討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質問題，應當將一般本質與階級性質區(qū)分開來。列寧運用階級分析方法，從防止資產階級思想侵蝕和使無產階級掌握科學武器的角度提出并論證了“灌輸論”。只有堅持“灌輸論”才能實現(xiàn)思想政治教育科學性與階級性、政治功能與育人功能的統(tǒng)一，才能真正避免思想政治教育過程中出現(xiàn)的狹隘化、單一化、唯政治化。

在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和建設工程重點教材《思想政治教育學原理》(高等教育出版社2018年版)出版前后，學界關于思想政治教育本質的討論重新活躍起來。教材把“灌輸”定位為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質，不僅回歸了思想政治教育學科設立的“初心”，而且為思想政治教育學理論體系的科學性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同時，重新確立“灌輸論”也在學界引起一些爭議，有些學者擔心將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質界定為“灌輸”，會把思想政治教育的政治功能和育人功能對立起來，有使思想政治教育狹隘化、單一化、唯政治化的局限。實際上，堅持“灌輸論”不會導致思想政治教育政治功能和育人功能的對立，反而是正確處理二者關系的前提。只有堅持“灌輸論”，才能真正擴展思想政治教育學的研究范圍和思想政治教育的實踐范圍，才能有效提高教育效果，也才能實現(xiàn)思想政治教育的階級性與科學性的統(tǒng)一，將思想政治教育學建立在科學的理論基礎之上。之所以對“灌輸論”存在諸多質疑，一個重要原因是對思想政治教育的階級性認識不清。回應對“灌輸論”的質疑，首先需要澄清思想政治教育的階級性質。

一、思想政治教育是具有鮮明階級性的實踐活動

作為一種教育活動，思想政治教育與一般教育活動的主要區(qū)別在于其教育內容的特殊性。思想政治教育專注于思想品德和政治意識相關內容的教育，所要解決的主要矛盾是“社會發(fā)展所需要的思想政治素質，與人們的思想政治素質狀況之間存在的差距”。學界對這一主要矛盾的爭議不大，可以將其作為我們立論的起點。從表述來看，這一矛盾所指的是超越社會制度差別的一般思想政治教育所要解決的主要矛盾。這一表述雖然沒有直接指出思想政治教育的階級性，但能讓我們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在存在著階級對立的社會中，思想政治教育必然具有鮮明的階級性質。

自原始社會末期出現(xiàn)階級分化以后，迄今為止，人類社會仍舊是存在著階級和階級矛盾的社會。不同的階級地位決定了人們具有不同的思想觀念，不同階級對思想政治品德提出的要求也不同。“在為階級矛盾所分裂的社會中，任何時候也不可能有非階級的或超階級的意識形態(tài)。”因而在存在著階級對立的社會中，“社會發(fā)展的需要”只能是一定社會中的一定階級，特別是統(tǒng)治階級為維護統(tǒng)治秩序及相關制度而對思想政治品德提出的要求。因為“統(tǒng)治階級的思想在每一時代都是占統(tǒng)治地位的思想。這就是說，一個階級是社會上占統(tǒng)治地位的物質力量，同時也是社會上占統(tǒng)治地位的精神力量。支配著物質生產資料的階級，同時也支配著精神生產資料，因此，那些沒有精神生產資料的人的思想，一般地是隸屬于這個階級的。占統(tǒng)治地位的思想不過是占統(tǒng)治地位的物質關系在觀念上的表現(xiàn)，不過是以思想的形式表現(xiàn)出來的占統(tǒng)治地位的物質關系；因而，這就是那些使某一個階級成為統(tǒng)治階級的關系在觀念上的表現(xiàn)，因而這也就是這個階級的統(tǒng)治的思想。”在這樣的社會中，思想政治教育就是將統(tǒng)治階級對人們思想政治品德的應然要求轉化為社會共同的思想政治品德的實際狀況的教育活動。思想政治品德的主體內容就是統(tǒng)治階級進行統(tǒng)治的思想，是這個階級的階級意識或者說意識形態(tài)。在各種社會意識中，意識形態(tài)是反映人們對一個社會的基本政治、經濟制度的觀點、主張的總和，是和階級利益最為相關的社會意識。思想政治教育所要“灌輸”的，正是一定階級的意識形態(tài)。因此，思想政治教育所面對的主要矛盾決定了，在階級社會，思想政治教育具有鮮明的階級性，總是一定階級進行意識形態(tài)灌輸?shù)慕逃龑嵺`活動。

當前，雖然階級矛盾已經不是我國社會的主要矛盾，但仍舊會長期存在，在一定條件下階級矛盾還可能激化。近年來香港社會安全形勢遇到的挑戰(zhàn)表明，在局部地區(qū)，這種階級矛盾激化的可能性是現(xiàn)實存在的。社會思潮總是代表一定階級、階層的利益訴求，國內各種社會思潮的交鋒說明在思想領域的階級斗爭仍舊十分激烈。國際上的資產階級仍舊企圖顛覆我國的社會主義政權，防止顛覆依舊是人民民主專政的重要任務。在這種階級形勢面前，我國的思想政治教育仍舊需要堅持意識形態(tài)的灌輸，為維護社會主義根本制度服務。這都需要我們清醒地認識思想政治教育的階級性以及由這種階級性所決定的意識形態(tài)灌輸?shù)闹匾饬x。

二、應當區(qū)分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質與階級性質

學界對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質爭論不休，一個重要原因是沒有對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質”和“性質”這兩個概念進行區(qū)分。事物的本質和現(xiàn)象是有層次的。探討事物的本質，首先要確定我們是在何種層次上進行討論。在這里，我們把“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質”界定為思想政治教育的一般本質，即在思想政治教育與人類其他實踐活動相區(qū)分的意義上界定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質。我們把“思想政治教育的性質”界定為由教育主體的階級性質所規(guī)定的思想政治教育的特殊本質，即思想政治教育的階級性質。這就可以解答關于思想政治教育是否應該有穩(wěn)定的一般本質的疑問，并為正確理解思想政治教育的歷史變化奠定基礎。

如果說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質在歷史中是變化著的，那么這顯然是在不同歷史階段的比較中去認識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質，而不是在將思想政治教育與其他人類實踐活動相區(qū)分的層面上來認識。思想政治教育隨歷史條件的變化而呈現(xiàn)出的不同本質，是思想政治教育的特殊本質。在不同的歷史階段，思想政治教育所具有的特殊本質是由實施思想政治教育的階級所決定的，是不同歷史階段中思想政治教育的不同的階級性質。這與思想政治教育的一般本質并不矛盾。

有的學者認為探討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質應當“克服脫離社會實踐與具體歷史來考察思想政治教育本質的傾向”。這個觀點是正確的，但還不全面。科學研究應當透過現(xiàn)象認識本質，這就要求對具體的社會實踐進行一定的抽象。只有首先抽象掉一些現(xiàn)象層面的、次要的影響因素，才能透過現(xiàn)象把握本質。認識的進程還要求我們再從抽象上升到具體，使對事物本質的認識與具體社會實踐統(tǒng)一起來。

一方面，“社會實踐和具體歷史”不僅指中國誕生以來的歷史，也應當指整個的人類歷史。把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質界定為“灌輸”——準確地說是“意識形態(tài)灌輸”，意味著思想政治教育學考察的歷史范圍可以涵蓋自產生階級分化以來的整個人類歷史。在出現(xiàn)了階級分化，產生維護統(tǒng)治秩序的需要之后，思想政治教育就已經作為一種不自覺的人類實踐活動存在了。這樣，思想政治教育學可以研究的歷史范圍就十分廣泛，在這方面不會窄化思想政治教育。

另一方面，“社會實踐和具體歷史”還應該指不同階級的社會實踐的歷史，因而還應該從階級的角度來探討思想政治教育的性質。作為無產階級的先鋒隊，中國領導下進行的思想政治教育具有相對穩(wěn)定的性質。雖然在不同的歷史階段，我國思想政治教育內容的側重點不同，但其階級性質是穩(wěn)定的，都是為了灌輸無產階級的意識形態(tài)，都是為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事業(yè)培養(yǎng)接班人。我國思想政治教育的育人功能主要是從這個意義上發(fā)揮作用。

有的學者認為，把“灌輸”作為本質會造成思想政治教育的政治功能和育人功能的對立。思想政治教育的政治功能和育人功能的確不應截然分開，但這兩個功能也并非處于同一層次，與思想政治教育本質及性質的關系也是不同的。思想政治教育的育人功能是以政治功能為基礎的。教育本身就意味著育人，但思想政治教育所發(fā)揮的不是一般的育人功能，而是在思想政治品德這一特殊領域發(fā)揮育人功能，專注于教育對象的思想政治品德的培養(yǎng)。現(xiàn)實中的思想政治教育活動十分豐富，包括心理健康教育、社會規(guī)范教育、法律意識教育等等，但不應當把現(xiàn)象與本質相混淆，試圖用本質來涵蓋豐富的現(xiàn)象，否則思想政治教育學科相對于其他學科的獨特性就無法確立，也就失去了學科的基礎。“歷史和現(xiàn)實中的思想政治教育本質都是一定的社會意識形態(tài)的教化和灌輸。其他的學科也從某一個方面涉及‘灌輸’性質的工作，但是思想政治教育是在正面直接體現(xiàn)和揭示這一本質的學科。”“灌輸論”鮮明地表明了思想政治教育的政治性質，并在此基礎上發(fā)揮政治方面的育人功能。因此，把“灌輸”作為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質能夠將育人功能和政治社會化的功能統(tǒng)一起來。

三、列寧提出“灌輸論”邏輯的階級主線

對于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質，學界有“灌輸論”“屬性論”“人學論”“社會化論”“價值觀論”等各種觀點，其中“灌輸論”作為思想政治教育學科設立之初確立的傳統(tǒng)觀點，成為后來其他觀點商榷的主要對象。要回應這些觀點，需要先梳理“灌輸論”的論證邏輯。

“灌輸論”最初是由列寧提出和論證的。這一邏輯的核心依據(jù)是馬克思主義的階級觀點和階級分析方法。在《怎么辦？》一文中，列寧指出無產階級為了求得解放必須進行革命，要革命就必須掌握科學社會主義。但無產階級群眾不能自發(fā)地產生科學社會主義意識，這種意識只能從外部灌輸進去。列寧正是從現(xiàn)實階級斗爭的角度來論證這些觀點的。

1.列寧從防止資產階級思想對無產階級政黨的侵蝕的角度提出“灌輸論”

列寧撰寫《怎么辦？》并提出“灌輸論”的原因是：“現(xiàn)在大多數(shù)合法馬克思主義者紛紛倒向的伯恩施坦主義和‘批評’派，卻要……腐蝕社會主義的意識，把馬克思主義庸俗化，宣傳社會矛盾緩和論，硬說社會革命和無產階級專政的思想是荒謬的思想，把工人運動和階級斗爭縮小為狹隘的工聯(lián)主義運動，縮小為爭取細小的、漸進的改良的‘現(xiàn)實主義’斗爭。”列寧指出，“批評自由”這一口號的實質就是“機會主義派在社會內的自由，就是把社會變?yōu)橹鲝埜牧嫉拿裰髡h的自由，就是把資產階級思想和資產階級因素灌輸?shù)缴鐣髁x運動中來的自由”。正因為存在機會主義派別試圖“把資產階級思想和資產階級因素灌輸?shù)缴鐣髁x運動中”的問題，也就提出了必須防止資產階級思想對無產階級政黨的侵蝕的歷史任務。由此，列寧指出無產階級政黨的任務是“必須積極地同嚴重腐蝕人們意識的合法的‘批評’作斗爭。……積極反對實際運動中的混亂和動搖，要揭穿并且駁斥一切自覺或不自覺地降低我們的綱領和我們的策略的行為。”要完成這一歷史任務就必須依靠科學社會主義意識的“灌輸”。

依據(jù)列寧的論證邏輯，我們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堅持“灌輸論”不會窄化、單一化思想政治教育，恰恰相反，放棄“灌輸論”才會使教育者和教育對象的視野變得狹隘。如果說放棄科學社會主義意識的灌輸會“把工人運動和階級斗爭縮小為狹隘的工聯(lián)主義運動，縮小為爭取細小的、漸進的改良的‘現(xiàn)實主義’斗爭”，那么放棄或者弱化“灌輸論”，也會使受教育者不能看清現(xiàn)實社會關系的本質，從而弱化和腐蝕科學社會主義意識，妨礙受教育者認識人類歷史發(fā)展的必然規(guī)律。這是當前的思想政治教育在樹立共產主義理想信念方面發(fā)揮的作用不能令人滿意的重要原因。教育內容的擴展、教育方法的創(chuàng)新，應當服務于培養(yǎng)共產主義理想這個中心。只有堅持“灌輸論”才能統(tǒng)攝思想政治教育的教育內容、方法、手段、環(huán)境等要素，使這些要素形成合力，共同為受教育者樹立共產主義意識創(chuàng)造條件。

2.列寧從階級地位所帶來的局限的角度論證了無產階級不能自發(fā)地形成科學社會主義意識，這種意識只能從外部“灌輸”進去

列寧指出，“工人本來也不可能有社會民主主義的意識。這種意識只能從外面灌輸進去，各國的歷史都證明：工人階級單靠自己本身的力量，只能形成工聯(lián)主義的意識，即確信必須結成工會，必須同廠主斗爭，必須向政府爭取頒布對工人是必要的某些法律，如此等等。”無產階級之所以不能自發(fā)地產生社會民主主義意識，這是由無產階級的階級地位所決定的。無產階級處于加工完備的資產階級意識形態(tài)和宣傳機器的包圍之中，思想上不可能不受資產階級意識形態(tài)的影響。資產階級意識形態(tài)是壓迫無產階級的工具。無產階級要實現(xiàn)自身的解放，就必須與資產階級意識形態(tài)相對抗，也就必須掌握符合無產階級利益的科學思想武器。這種思想體系的建立需要大量的研究工作，需要吸收人類全部文明成果，并在此基礎上對資產階級意識形態(tài)進行系統(tǒng)的批判。“只有從一切階級和階層同國家和政府的關系方面，只有從一切階級的相互關系方面，才能汲取到這種知識。”這是忙于生計缺少研究時間，參與社會生活的經驗也十分有限的無產階級所不能具備的條件。

無產階級既有擺脫被剝削地位，謀求解放的需要，又無法自發(fā)形成實現(xiàn)這一目的的理論武器。這一任務就只能由在無產階級外部而又能夠自覺站在無產階級立場上進行理論創(chuàng)作的知識分子來完成。馬克思恩格斯為了獲得足夠的研究時間，放棄了追求家庭幸福的權利，把畢生精力放在科學研究和領導工人運動上。這才創(chuàng)立了科學社會主義。這一科學理論必須與工人運動結合起來，才能成為無產階級改造世界的武器。

正因為無產階級無法自發(fā)形成科學社會主義意識，但又需要掌握這一科學理論，那么也就只能從外部將這種意識灌輸?shù)綗o產階級之中，這就是列寧提出的“灌輸論”的含義。列寧的論證邏輯也適用于現(xiàn)在的思想政治教育實踐。如果沒有馬克思主義理論的“灌輸”，依靠學生自己是無法形成共產主義意識的。如果在思想政治教育過程中只是充斥著各種五花八門的教育內容，但卻弱化甚至取消共產主義的教育，或者教育內容與共產主義背道而馳，都會妨礙共產主義理想信念的形成。這是因為“對社會主義意識形態(tài)的任何輕視和任何脫離，都意味著資產階級意識形態(tài)的加強”。

四、堅持“灌輸論”才能實現(xiàn)階級性與科學性的統(tǒng)一

就目前的社會科學而言，有些學科似乎并不注重探討本質問題，但都認為自己學科的科學性是不容置疑的，而思想政治教育學的科學性卻常常被其他領域的學者所質疑。思想政治教育學領域的某些學者和學生也常常流露出對本學科科學性的不自信，表現(xiàn)出一種“科學性焦慮”。這其中的原因，一是思想政治教育學科設立時間較為晚近，本學科的一些基本概念和學科邊界尚在探討之中，自身有不太成熟的一面。另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是，受馬克斯·韋伯的實證主義價值中立論的影響，許多社會科學學者都強調所謂“價值中立”，而思想政治教育學科鮮明的政治色彩和階級立場決定了這個學科難以為標榜“價值中立”的“科學”領域所認可。馬克思主義本身同樣面臨這一問題。馬克思曾經指出，“在政治經濟學領域內，自由的科學研究遇到的敵人，不只是它在一切其他領域內遇到的敵人。政治經濟學所研究的材料的特殊性質，把人們心中最激烈、最卑鄙、最惡劣的感情，把代表私人利益的復仇女神召喚到戰(zhàn)場上來反對自由的科學研究。”在政治經濟學領域內如此，在其他社會科學領域也是如此。實際上，就所研究的領域常常和人們的利益存在密切關系而言，在存在階級矛盾的社會中，社會科學無法避免服務于一定的階級利益的性質。與實際利益越接近的學科，其階級性質往往也越明顯，盡管這種階級性常常被以“科學”的名義刻意遮蔽起來。

看起來，似乎問題不在于社會科學是否具有階級性，而在于是否科學地揭示了事物的本質和規(guī)律，但階級立場往往會影響科學研究。自從資本主義制度確立以后，隨著“階級斗爭在實踐方面和理論方面采取了日益鮮明的和帶有威脅性的形式”，“現(xiàn)在問題不再是這個或那個原理是否正確，而是它對資本有利還是有害，方便還是不方便，違背警章還是不違背警章。無私的研究讓位于豢養(yǎng)的文丐的爭斗，不偏不倚的科學探討讓位于辯護士的壞心惡意。”階級斗爭越是激烈，社會科學的階級性質越是無法遮蔽。馬克思主義誕生于資本主義階級斗爭日趨激烈的時期，公開表明自己的無產階級立場，其階級性是最為鮮明的。因此，以灌輸馬克思主義為主要使命的思想政治教育也必然帶有鮮明的階級性。

正是從這種鮮明的階級立場出發(fā)，馬克思建立了科學的政治經濟學。因為無產階級要解放自己，就必須正確揭示資本主義的基本矛盾及其運動規(guī)律。資產階級為了自身利益，所建立的社會科學理論都是為了維護資本主義制度，掩蓋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和社會關系的真相，為此目的不惜放棄真正的科學研究。這造成了西方社會科學理論在解釋現(xiàn)實和解決現(xiàn)實問題上的乏力，嚴重損害了理論的科學性。與此相反，馬克思主義對資本主義社會矛盾運動規(guī)律的揭示和無產階級的利益是一致的，這種一致性為在無產階級立場上進行科學研究提供了前提。

階級性質對思想政治教育學的科學性的塑造同樣發(fā)揮著關鍵作用。作為一種人類實踐活動，思想政治教育在人類歷史上早已存在。自出現(xiàn)階級分化以后，就產生了使被統(tǒng)治階級忍受其被壓迫地位，認同維持壓迫的社會制度的需要，也就出現(xiàn)了思想政治教育活動，但人類社會長期沒有建立起進行思想政治教育的自覺理論。即使在現(xiàn)在，西方資本主義國家雖然通過學校教育和媒體宣傳進行著大量的思想政治教育活動，但仍舊否認這些活動的思想政治教育性質，甚至污蔑和指責社會主義國家進行的思想政治教育。虛假性是剝削階級意識形態(tài)的重要特征，由此決定了剝削階級所主導的思想政治教育在方法上的特點，例如在內容上掩蓋現(xiàn)實矛盾，進行欺騙性的宣傳和教育。無產階級不屑于隱瞞思想政治教育的階級性質，因為揭示現(xiàn)實中存在的矛盾恰恰是無產階級的階級意識走向成熟的前提。所以說，“世界上只有無產階級政黨不屑于隱瞞自己的觀點和政治主張，坦率地向全世界宣布一切思想政治教育、包括自己進行的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質是灌輸。”

在馬克思主義誕生以后，馬克思主義與工人運動相結合的需要促使人們自覺地研究進行思想政治教育的規(guī)律和方法。在這種實踐中才出現(xiàn)了構建思想政治教育學的理論自覺。正是因為無產階級的思想政治教育實踐所具有的為無產階級和人類解放服務的階級性質，才為這一學科的科學性奠定了最重要的前提，使得思想政治教育學能夠科學地揭示思想政治教育規(guī)律，從而能夠真正成為科學。思想政治教育學必須立足于自身無可回避的無產階級立場，才能構建科學的理論體系。如果試圖回避思想政治教育的階級性質，不僅實際上無法實現(xiàn)，反而會陷入“虛假性”的深淵，既無法取得好的教育效果，也背離了學科所追求的科學性。

確立“灌輸論”作為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質對澄清思想政治教育的階級性與科學性的關系具有重要意義。探討事物的本質是一切真正的科學研究所追求的目標。事物的現(xiàn)象與本質并不完全一致，“如果事物的表現(xiàn)形式和事物的本質會直接合而為一，一切科學就都成為多余的了”。只有透過現(xiàn)象把握本質，才算是真正認識了這一事物。一個學科如果回避對本質問題的研究，必然會損害其科學性。只有把“灌輸論”作為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質，才能在無產階級的立場上為思想政治教育科學理論的構建奠定堅實的基礎，從而實現(xiàn)科學性與階級性的統(tǒng)一。

總之，對“灌輸論”的諸般詰難，從思想方法上而言，都與未能認清思想政治教育的階級性質，未能區(qū)分“本質”與“性質”的不同層次有關。列寧所提出的“灌輸論”既能將思想政治教育與其他人類實踐區(qū)分開來，指明思想政治教育是進行意識形態(tài)灌輸?shù)娜祟悓嵺`活動，又能堅持階級性和科學性的統(tǒng)一，為在無產階級的立場上研究思想政治教育的矛盾和規(guī)律奠定基礎。“灌輸論”為自覺的思想政治教育實踐進行了最有力的論證，是建立思想政治教育學理論自信的重要基石。

（作者：高永，浙江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來源：昆侖策網【授權】，原刊于《思想理論教育導刊》2020年第8期）